橙色木丁

不磕rps

【KA】Brighter days

看这篇文前面的难受心情,让我了解到了我对KA深深的爱

空中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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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在寺庙中安静的举行。人们将鲜花洒进了棺椁,僧人虔诚的诵念着经文,亲朋好友沉默的上着香,虽然气氛中充满伤感,但并不给人以沉重的感觉。


Arthit怔怔的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两只手无意识的来回摩挲着。没过多久,他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Not。


Not和上次见时没什么太大变化,依然是斑白的头发,瘦削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站得笔直,看上去严肃而又郑重。


他在Arthit肩膀上捏了捏,充满了安抚意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在这种时候语言是苍白无力的,无法挽回任何一样失去的东西。


然而望着对方的眼睛,Arthit有一种回到很久以前,彼此都还年少恣意时的错觉。那个时候时光还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他们也还没有遇到这样难以释怀的、必然的分离。


“Kongphop他……”Not开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就打住了话头。他拍了拍Arthit的肩膀,伸手搂住了他。


Arthit一向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但他没想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一点依然没有改变。他眼睛一阵发热,只能仓皇的闭上眼,低下头,遮住了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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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后,Arthit和Not道了别,独自离开了葬礼现场。


外面下起了零零星星的毛毛雨,Arthit没有打伞,就这样任由轻柔的雨丝拍在脸颊上。


他一向是个不爱带伞的人,从大学时期开始就是这样。按照他的想法,如果雨不大,淋一淋雨还挺舒服的,如果雨下的比较大的话,找个地方躲雨就好了,没必要给自己添加一个累赘。然而Kongphop发现之后,非常无奈的向他科普了一番淋雨的坏处(Arthit依然是偷偷翻着白眼,嘴硬的说“别来教训我,我可是你的学长!”),然后主动承担起了为自家学长打伞的重任。


那个时候他们刚刚开始交往,一向粗糙惯了的Arthit并不太习惯这种照顾,他总会急性子的一个人快步往前冲,而Kongphop举着伞跟在身后,小心的把伞往他的学长这边一挪再挪。无论是何时何地,他的视线总是落在Arthit身上,却很少在意自己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角。


后来Arthit发现这一点时,沉默了许久。那个时候的他还不习惯在公众场合和Kongphop做出太过亲密的举动,总是有意无意回避Kongphop渴望的眼神。他并非不喜欢Kongphop,事实上他对Kongphop的喜欢就像春天的竹笋,每一天都在悄悄的往上冒尖,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非常非常、无法自拔的喜欢了,但他心底仍有一块迟疑、胆怯的部分,在阻止着他做出回应。


然而在那一天,他瞥了一眼Kongphop被雨水淋湿的肩膀,下意识的悄悄放缓了脚步。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了身边那个人灼热的体温,以及那份举着伞、没有一丝迟疑的心意。Arthit的心仿佛坠入到了装满蜜糖的罐子,又像是沉入到了泡满了柠檬的水中,而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握住了对方举着伞的手,一把拉低了下来。下一秒,在那个被雨伞隔离开的小世界里,Arthit情不自禁的轻轻吻住了Kongphop的嘴角,却又一触即离,羞涩得像是风中的蒲公英一样。


等他再次看向对方的眼睛时,轻咳了一声,不太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他只觉得掌心微微有些出汗,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紧张感。然而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放开握着Kongphop的手,而是生涩的将伞往对方那边推了过去。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Kongphop当时闪闪发亮、让他耳朵都开始发烫的笑容,以及那份至始至终牢牢凝聚在他身上的灼热的视线。


雨渐渐大了起来,一滴一滴落在了Arthit的脸上。


他低下头,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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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it上学时常常光顾的店都在很早前陆续关门了,如今沿路看去,有的换上了新的招牌,挂上了吸引顾客的霓虹灯,有的则直接更头换面,改做了其他营生。


他过去常常和Kongphop抱怨这一点——谁能想到Arthit Rojnapat会是一个如此恋旧的人,他不太擅长尝试新鲜事物,不喜欢突如其来的改变,而是更偏爱熟悉的口味,熟悉的食物,熟悉的人。


每当他发现常去的面店又关了一家时,都会心情低落很久,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失去一个老朋友,他甚至都没有跟你道别一样,而Arthit一向是个不擅长应对失去的人。


然而,他每一次和Kongphop抱怨,Kongphop都会微笑的望着他,非常适时的提议他们去另一家他非常推荐的餐厅。Kongphop虽然在饮食的习惯上偏向清淡,但眼光很好,他总能找到一家新的、足以让Arthit轻而易举喜欢上的餐厅,将断掉的“缘分”重新延续下去,每当Arthit想起这一点,都觉得非常的神奇和不可思议。


“要吃点什么,老样子?”


餐厅里的老板娘热情的和Arthit打了一声招呼。她身上围着活泼的卡通围裙,长相甜美讨喜,笑起来时隐约露出了一边酒窝。


Arthit摇摇头,朝她笑了笑。“一份清汤丸子细粉,打包带走。”


这家店是近两年来Kongphop和Arthit常去的店之一。老板娘做的手工肉丸和冬阴功面可以说堪称一绝,Kongphop第一次带Arthit来时他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们家的手艺,几乎每次来必点冬阴功面。


“今天那位先生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老板娘一边在操作台上忙碌,一边热情的问道。Arthit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温和的朝她笑了笑,简单的说:“他有事,所以没来。”


老板娘似乎没有看出他脸上的掩饰,依然热情不减的和他寒暄。“……现在生意不景气,来吃的熟客也越来越少了,您和那位先生是我们这里难得还在的老面孔。”她笑了笑,表情中有一丝被生活磨平的无奈。然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柔和了起来。“那位先生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像您今天这样,一个人过来点了好几样菜,当时我还很惊讶他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吃饭,后来听其他店的老板说起,才知道他在我们这一块很有名。”


Arthit有些惊讶的望着她,这件事他从未听人说起过。


“据说我们这边每开一家新店,他都会一个人先来尝一尝。有人问他,他只是笑笑,说想带爱人过来。”她将清汤丸子细粉打包好,放在了Arthit面前。“然后,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就把您带来了。”老板娘露出了温柔的、善意的微笑,朝他眨了眨眼。“我猜,我做的菜还算合您口味?”


Arthit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老板娘又额外递给了他一个打包盒。“这份手工肉丸是免费赠送的。我记得那位先生很喜欢吃,带回去给他尝尝。”


她微笑着望着Arthit,轻轻的说。“如果觉得好吃的话,下次再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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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Arthit去街边的小摊买了一杯粉红冻奶和一杯冰咖啡。


早在几年前,Arthit就恋恋不舍的和粉红冻奶说了再见——他毕竟不再是曾经的少年,当历尽风霜的胃频频示警时,他就已经清楚自己不再适合这种刺激性过重的冰饮了。


他曾经对公司的前辈说,他对粉红冻奶的上瘾不是起源于喜欢,而是习惯。其实这种习惯是比喜欢更持久有力的东西,因为喜欢会耗尽,但习惯不会,它只会不动声色的侵占你的全部身心,让你像陷入泥沼一样无法逃脱。而当你已经习惯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时,再想戒掉就必须花费百倍的精力、甚至不亚于钻心剜骨的痛苦才能做到。


然而在他面前总是没个正形的Kongphop当时特别欠揍的说,“太好了,这下学长最喜欢的终于不是粉红冻奶,而是我了”。Arthit听了之后瞪了他一眼,接下来却很自然的说了一句“一直都是你啊,有什么疑问吗”,说完他才觉得不好意思,手忙脚乱的想要逃离Kongphop的怀抱,但对方却在他耳边低低的笑了起来。


P’Arthit真的一点都没变。Kongphop在他耳边压低嗓音,轻轻的说。


他提着外带的米粉和冷饮,安静的走进了医院。在经过护士站时,他停了下来,将冰咖啡放在了一个高个子女孩面前。他朝她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另一头正在低头忙碌的娃娃脸女孩,然后把手中的粉红冻奶也递了过去。


“我帮你打听过了。”Arthit悄悄说。“她喜欢喝粉红冻奶。”


他转身离开,朝一脸紧张的高个子女孩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等他再次回头时,高个子女孩正僵硬的将冻奶递给那个娃娃脸女孩。


他悄悄的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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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it推开重症病房的门,却意外的没有见到本该见到的人。


他先是僵硬了一秒,接着就是心里一沉,转身就想冲到门外,然而一个快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他循声望去,发现Kongphop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相机,笑眯眯的望着他。


Arthit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稳的血压又要冲破临界值了。


——这个本来应该在床上好好休养的病号,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似乎是看出Arthit表情不对,Kongphop非常老实(?)的开口道歉。“对不起,P’Arthit,我只是躺久了想活动一下,不是故意惹你生气。”他露出了小狗祈求原谅一样的表情。“而且我是得到了医生的许可的。”


Arthit依然是板着脸看他,但原先皱紧的眉头悄悄松开了些许。他转过身,将手中的清汤细粉放在了床头柜上,背对着Kongphop说道。“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清汤丸子细粉,已经问过医生了。”


Arthit依然清楚的记得Kongphop突然在他面前倒下的画面——他是个一向信人胜过信天的人,但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用颤抖的手拨打急救电话之外,他所想的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祈求上天不要这么轻易的带走这个人。


他们都不再年轻,对于必然的分离并非毫无准备,但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Arthit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不堪一击。Kongphop的身体一向比Arthit硬朗,不仅作息良好、长期保持着运动的习惯,心态也依然年轻,即使头发中能看到不少银丝,也不会给人暮气沉沉的感觉,但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突然倒下才会让两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当医生告诉他们Kongphop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时,Arthit反而冷静了下来。这是无法治愈、不可逆转的,医生说。如果坚持治疗,可以延缓病情,但也许早、也许迟,他们总会迎来那一天。


早做准备,医生最后说。


医生的这句话是对Kongphop的姐姐说的,Arthit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人群后方——即使他是Kongphop的伴侣、是他的爱人,但在法律层面上,他无法为Kongphop签署任何文件,无法为他做任何事。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制度的冰冷,但望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他的心中还是萌生出了一种格外脆弱和无力感。


Kongphop醒过来后,他并没有将医生的话告诉对方,Kongphop也没有问,他们非常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就像这样就能躲开必然的离别一样。Arthit在病中的Kongphop面前表现出了一贯的骄傲和严厉,但只有在Kongphop睡着时,他才会轻轻握住对方的手,放任自己流露出一丝哽咽的脆弱。


一双熟悉的手臂环在了Arthit的腰间,将他抱在了怀里——这是他们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个动作,即使两人都不再年轻,Kongphop也依然喜欢抱他,喜欢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喜欢亲昵的亲吻他的侧脸,喜欢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出他的爱意。有时候Arthit会嫌弃他肉麻,但Kongphop依然乐此不疲,这也是他少有的不听Arthit的意见、坚持下来的习惯。


就是这个人了,Arthit突然想。他是永远也无法对这个人放手的,哪怕他肉麻、爱逞英雄、老惹他生气、喜欢擅作主张,他也深爱着这个人,并且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P’Arthit如果想哭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的。”突然,身后的人带着隐约的笑意说道。


“……谁哭了!”Arthit把眼泪瞬间憋了回去,恶狠狠的将筷子塞到了Kongphop手里。“不吃我就拿出去扔了!”


Kongphop乖乖的接过自家学长的爱心午餐(?),很识时务的没有再戳那个一触即发的炮仗。但很快他那不安分的坏心肠又冒出了一个小尖尖。


“我是病号呢,学长可以喂我吃吗?”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要求,但Kongphop并没有期待他的学长真的会照做。因此,当Arthit眼神摇摆,不自然的端起碗时,他愣了一下,心中温暖而又开心的泡泡瞬间满溢了出来。


他永远也没法抵抗他的P’Arthit这种别扭的关心,即使P’Arthit不会将那些话挂在嘴边,Kongphop也知道对方一直都在看着他,就像当初在海边时,他的学长是第一个冲过来救他的人一样。


他一边大口的吃着Arthit喂给他的丸子,一边笑得极为灿烂,一脸心满意足的盯着他的学长,Arthit则看上去更加不自在了,他撇了撇嘴,左顾右盼,就是不愿看眼前的人。


好不容易把午饭吃完,医生过来例行检查后,Arthit就板着脸赶Kongphop上床睡觉。虽然医生说他现在已脱离了危险期,但仍然需要好好休养,不能有半点马虎,Arthit非常仔细的将医嘱全都记在了心里,拿出了教头式的严厉来要求Kongphop。因此即使看上去很想和Arthit多说说话,但面对皱起眉头的Arthit,Kongphop还是乖乖的爬上床,躺进了被子里。


当然,Kongphop·撒娇高手·Suthiluck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他用非常渴望的眼神请求Arthit在他睡前给他念一会儿书,Arthit被他盯得没辙,拿起眼镜戴上,翻开了床头柜上的书,轻声念了起来。


秋日的午后是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泛着金色的碎光,让静谧的房间多了一分来之不易的温暖。Arthit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花和叶子的香味、书本的油墨味,又像是闻到了操场上塑胶跑道的味道,他望着已经闭上眼睛、呼吸逐渐放缓的Kongphop,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他们共同的校园里:那时的他身穿深红色的工程服,和Kongphop一起在校园的长桌椅上温习功课,Kongphop也许是考试周太累,趴在桌上闭着眼睛,阳光落在他的白衬衣上,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Arthit只觉得这样乖巧并且不会跟他作对的Kongphop可爱的要命,心痒痒的用手指悄悄戳对方的脸,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脸上露出了完全不符合前任教头形象的、像偷腥的猫咪一样的得意笑容。当然,他这样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Kongphop非常突然的睁开了眼,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任Arthit怎么挣脱也不放开。他非常恶劣的将自家学长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看着Arthit 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恼羞成怒的高声叫着他的名字。


那是他们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也是他们永远无法忘怀的珍贵回忆。Arthit放下手中的书,摘下眼镜,轻轻握住已经陷入沉睡的Kongphop的手。他就像当初Kongphop做的那样,小心翼翼的在对方的手心中落下了一个吻。这个动作让他的眼眶发热,他闭上眼,双手紧紧握住了Kongphop的手。


“……你当初跟我说,无论是近是远,都想要陪在我身边。后来我跟你说,接下来的路我们要一起走。”Arthit轻轻开口,脸颊上一阵冰凉。“……但是现在,我想说请你走慢点,别让我追不上你。”


他紧紧闭着眼,死死咬住嘴唇,生怕惊醒了此时躺在床上,安宁的熟睡着的人。这是他从不敢表露出的渴望,也是他不愿让人看到的恐惧。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无力改变生死,也没法阻拦死神的镰刀,但他依然固执的祈求着时间能够走慢一些,让这个人能够多陪伴他一段时间,这是他卑微的梦想,也是他向上天唯一的祈求。


他们最先开始在一起时,从未敢去预想他们的未来。这是一条并不好走的路,他们就像蒙着眼过河的人,只能小心而又蹒跚的前行,唯一能够紧握的就是彼此的手。旁人大概很难想象那一份温柔而又真实的陪伴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勇气——这个喜欢捉弄他、厚脸皮、老是和他对着干的人,从未轻负当初的诺言,毫无保留的给予了他所有的爱、陪伴和照顾,而他们交付给彼此的齿轮,也像生生不息的火种,让他们在困难之中依然拥有着携手并进的勇气。


这时,他脸上的眼泪突然被一只手非常轻柔、怜惜的拭去了。他睁开眼睛,发现他的Kongphop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即使眼角泛起皱纹,他的英俊依然如昔,望着Arthit的眼神也和过去一样深邃的像是盛满了星星,一如他们在天台上接吻时,Kongphop温柔的望着他那样。


Kongphop用拇指抹去了Arthit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然后用掌心眷恋的轻抚Arthit的脸颊。他手心的温度传递了过来,给Arthit的心注入了无尽的、不会熄灭的勇气。


“……学长直接对我下命令就好了。”他微笑着,轻轻的说。“学长的命令,我永远也不会违抗的。”


 


END




这篇真的想写很久了,当然如果大家想向我扔鸡蛋的话,今天一天躺平任艹(只限今天一天!)(T▽T)


关于这篇文,我只想说炮炮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他说不会先走就一定会做到。这也是我设定他们必然的那个结局的私心,我舍不得日日失去炮炮,不忍心看他哭


我设想的KA的未来是否和你们一样?来聊聊吧,告诉我你们的想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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